沈经意

市井小流氓,小撒子路人意。
么么叽。

【瓶邪】《【哨兵向导】他说》

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在一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说】

胖子又带着那种表情看着我。

我回看他,斟酌了一会,挑了句好听点的。

——“你干嘛一副吃屎的样子?”

胖子难得没爆。他又看了我一会——哦,准确的说,是看了我的手一会,半响,回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种事情要自己体会。”

他背转手走了。我听见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像是说了句“年轻呐”。

我幽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确定他真的走了,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书时突然感觉有毛茸茸的什么蹭了过来,无声无息,我吓得刚要炸,结果胖子推门而入。还好老子反应快。

我放下手里再看不下的书,刚刚好和黑豹对上视线。小东西把脑袋搁在我的膝盖上歪了头看我,眼神还带了点儿小无辜。

不得不承认。敲可爱。

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它的头。

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二】

小花扔给我药时嘴角笑容怪怪的。

“我记得上次给了你不少抑制剂,这才几天就完了?”

我先开了一瓶干咽了两粒。即使小花刻意压抑了他的气场,我站在他面前还是感觉难受得紧。缓了缓,终于舒服了些,我才接口道:“可能吃的次数太多,有点免疫了?”

我尽量轻松地说出这话。小花却登时变了脸。

他收起假笑眯了眼看我,然后一步上来按着我的肩膀直接把我推进墙角。

我仰头看他,他低头看我。

他冷冷地说:“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自己上。”

我眨了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先抬头推他:“好好说话。我不喜欢别人俯视我。”

小花不动,定定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这才发现他是认真的。这让我愣了愣。

不过小花貌似也不适应这个姿态。他顺势把我松开,又后退几步,脸还绷着,语气倒是缓了一些:“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垮掉。你最好快点找一个哨兵,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是小花第一次和我挑明了跟我讲这个。他甚至不忘强调到:“为了让你活着,我真的不介意自己上。”

你不介意我介意呀。

不过小花看着我的脸大概也感觉有些下不了嘴,所以之后他的行动转变为变相相亲。

虽然他给我的资料无一例外被我烧了。特别无聊的时候我倒是随手翻看过,不得不说小花的眼光确实不错,那些哨兵的条件一个赛一个地好。

这才更不能浪费在我身上。更别提我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不过,我想,我有点想念那时的小花了。

要知道那时候的小花比现在的好搪塞多了,通通都能用“不熟”堵回去。小花也清楚,这事搁谁身上都得炸,并不太强迫我。

哪像现在。

【三】

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挺能理解小花的。他真真是为了我好。

但理解不代表就能接受。

首先要追溯到大概三个月前。

2015年8月17日。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长得我不想赘述。总之,我赴约去接我一个关了十年紧闭的兄弟。我曾设想过很多很多我们见面的场合,各种画风各种可能通通过了一遍,并因此推造了各种应对方案。

然而现实永远不按套路来。

其实一开始一切正常。

我等到了我的兄弟。他说:“你老了。”

那一刹那我想到了很多东西,这短短一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背后牵扯到的太多。我甚至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反而冲他笑笑:“走吧。”

妈的。真不愧是闷油瓶。

我这样想着,低头去拿我的包。

抬头就愣住了。

我面前出现了一只黑豹。

豹目测身长有半人高,豹体黑到发亮,皮毛因而看着干净滑软,很讨人喜欢。不过真让我讲,最讨我喜欢的是豹的眼睛。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哪里来的豹?

接着就是胖子兴奋的一声呼喊:“嘿哟!好久不见啊小黑!”

小黑是闷油瓶的精神体。胖子起的爱称。

我在心里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小黑。这个我之前也考虑到过,不过自以为闷油瓶被关了十年,应该没那个精力,就有意无意将它掠过。

谁知道闷油瓶还真有这个精力。

不过不按套路来的事经历多了,我也就卡了一小下。正在考虑要不要装傻呢。

黑豹动了。

黑豹不是普通地动了。我们眼睁睁看着它信步向我走来,然,然后,然后绕着我的腿蹭了一圈。

那一刻世界极度安静。

我第一次由衷感谢那十年带给我身心的巨大改变,让我能在那样的时刻完美换上最合情合理的表情。

我问他们:“怎么了?”

胖子盯着我脚旁不停转悠的黑豹,吞了吞口水。很大声。

【四】

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这只无孔不入的黑豹。

我实在不理解一只黑豹怎么这么有黏性,我也实在不理解闷油瓶强大的精神力。基本上一闭眼一睁眼,眼界里总有黑豹的影子。

并且从胖子的表情来看,这种场面很不正常。

好吧,其实我也惶恐得很。

其实黑豹表现得还算正常,它一般都是在我看书时卧在我的脚边边打瞌睡,迷迷蒙蒙的小表情很可爱。我几乎把它当成了普通宠物。

然而黑豹是闷油瓶的精神体。

虽然有点夸张,但一想到这个我就想打哆嗦。尤其是闷油瓶带着他的残念脸很冷淡地同我说话时,我老是控制不住拿眼角余光去扫那只看起来格外温顺的黑豹。

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比如说精神体代表原主内心什么的……

……

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假常识?

【五】

我斩钉截铁回答他:“不可能。”

没来得及说什么的小花一顿。

“你和他还能不熟?”

“那就算太熟了。”

这个回答一点也不走心,小花因而皱了眉:“你别跟我闹。”

“我没跟你闹。”我也皱了眉看他。

我们互相瞪着对方。

半响,小花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逼你,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花先躲开了我的视线。他闭着眼按了按眉心,黑眼圈有点重。——他昨晚大概又熬夜处理事务了,今天却要挤出补眠时间来找我BB。

我心里那一块不自觉一动。口气却要继续保持硬气:“我明白这里的利害。你也知道那只是希望,我们别因为这再拖累别人了行吗?”

小花嘴角划过一抹讽意。他看着是想说些什么,停了停又咽下去,只是道:“没了向导的哨兵又不会死。”

“但是他们会痛。”

那是从精神上挖出依恋,如同劫走濒死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理防御弱的甚至会因此而发疯。

痛的。

小花也清楚。但他说:“你不要太小看张起灵的……”

“但是他会痛。”

我近乎执着地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次谈话以双双沉默告终。

【六】

大概第九次谈话失败后,胖子才调侃我:“瞅你俩现在黏糊的,隔三差五要见个面。”

那时候就我和胖子在收拾餐桌。照胖子的好奇心能憋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所以我才不把这当废话处理,赏他一个白眼示意我在听着。

胖子哪里肯依?他攥着一个盘子贴了上来,表情有点没控制住,看着有些猥琐。不过他不在乎,只是巴巴地问:“你们成天躲在书房里商量什么呢,还带建精神屏障的,搞得跟什么密谈似的。”

我目不斜视做着手头事:“你都说了是密谈了。”

“啧。”胖子不满地拱了一下我的肩,“咱俩啥关系啊,有什么能跟人妖花说还不能跟我说的?”

当然有了。

我默默腹诽。还没说上什么,就见胖子又咂了一下舌,脸上却迅速换上笑脸。

“哟,小黑怎么来了?”

我配合地摆出茫然的神色看着胖子俯下身一脸慈祥轻拍他面前的——空气。

很直接卧在我脚旁的黑豹看向他的眼神都很人性化地带上了点小鄙视。

胖子是个好人。我默默地想。

如果是以前的我突然被告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哨兵的精神体黏上我了——尤其那个哨兵还是闷油瓶的话。那种冲击可想而知。

但那是以前的我了。

而现在的我,只能因此更加为难地想,这可怎么解释啊?

比如说我其实已经不是以前的普通人版吴邪了。

我成了向导。

【七】

我没想到的是,这并没有让我为难太久。

那是小花第十五次在我这里碰钉子。

那天我一共打了三次嘴仗,和胖子,和邻居大妈,和小花。全胜。心里还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小花都有些习惯了我的倔劲,很无奈地摇摇头,最后大力在我肩上一拍:“给老子来最好的菜,吃回飞机票再走!”

我心情好,不和他较劲。

我和小花一前一后出了书房,正赶上胖子端着菜出来。对于小花的到来胖子已经习以为常,直接招呼他一起吃饭。

我当时一边见缝插针和小花吵上几嘴一边舀好满满一碗白饭放在他面前。他听完白我一眼,伸手要给我拉开椅子——然后被闷油瓶抢先了。

那一刻闷油瓶和小花抬眼奇怪地对视几秒,倚着椅角的黑豹盯着小花缓缓起身。几秒后小花微微一笑。我没看懂局势,但看懂了小花笑容里莫名的不怀好意,立刻把两人按坐在椅子上。

“好好吃饭。”

我对着小花一字一句说道,也不管他一挑眉后摆出了什么表情,扭头冲闷油瓶笑笑。

“小哥……”

我没来得及说什么。

晕眩感突如其来。

感官迟钝至极,我眼前发黑,能感受到饭厅顷刻间一片混乱。我哆哆嗦嗦就近硬撑住桌子,有人立刻把我扶住,大概是闷油瓶,因为耳边能清晰他一声声在喊我的名字,难得透着露骨的焦急。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餐桌上有瓷碗摔落啪啦一声响。

【八】

我费了点时间做心理建设,结果一睁眼看见自己白做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秀秀。

秀秀在削苹果皮,安安静静的。那苹果大概被削了挺久,果肉上都带了点氧化的黄,但她仍细致地一点一点削着。我醒来时这个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但是直到剔下最后一丝果皮她才出声:“醒了?”

秀秀说着,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很迅速的一眼,匆匆忙忙就低下头。我却仍清楚看见她眼角泛红。

这丫头。

我叹了口气,最后只是叫她一声:“秀秀。”

秀秀的眼泪唰得就下来了。

【九】

我偷偷查过吴家家谱。

假设不存在虚假信息,我向前追溯了多代,连着都是普通人。我查得很细,最后果然在很久以前查到了根源。

向导血脉。

这么古老的基因了,怎么这么顽强。

我在三十岁时觉醒成为了向导。

其实说是自主觉醒,不如说是逼迫性激发。如果我不作死的话,或许真的会以普通人的身份平淡过完这一生。不过,很多事情本来就非我本愿。反正也是很久以前的一个长而繁杂的故事了。

那段时间很乱,我觉醒后躲了好几天。作的次数太多,我都懒得去想哪次是觉醒的导火线,横在眼前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我斟酌了很久,最后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小花。

明明只有小花知道的。

在此之前。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去看小花。小花从进门将粥递给我后就阴着脸盯着我不说话,我磨磨蹭蹭到现在他也就盯着我盯到现在,赌气一般。我都替他感到累。

话说还让不让人好好吃粥了。

得。我放下饭勺,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磨蹭到现在我也想通了,反正迟早也要来的,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呸。什么话。

我率先开口道:“说吧,你想说什么?”

小花仍旧安静地盯着我,一直到我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才打破沉默:“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被拖到什么程度了吗?”

这下换我沉默下去。而小花咄咄逼人起来:“强制性觉醒,蛇毒,即使现在知道规则作息知道乖乖养身体了也只不过是拖着寿命。你自己知道那几年自己做了些什么。”

小花狠狠吸了口气。

我们不约而同再次沉默下去。

这次换小花先出声道:“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了。”

与一个哨兵结合。

他不想听我的回复,迅速起身要走。离开病房前他端走我手里已经凉掉的粥,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只是说:“我们都想要你好好的。”

小花走了。门锁咬合的声音小小的。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无意识抬头盯着病房白色的天花板发呆。片刻后觉得哪里不对,狠狠摇了摇头。

【十】

真的是安逸了很久了,大半夜床前站着个大活人都醒不了。直到那人伸手,微凉的指尖贴上我的脸。

我瞬间惊醒。

然后只听那人的声音低低响起:“吴邪。”

……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我闭着眼不吱声。夜里的病房安静得很,能听见他轻轻浅浅的呼吸。

我听见闷油瓶说:“我都知道了。”

我在心里冷冷地应他。哦。

闷油瓶又说:“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一懵。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他俯下身来。腿被另一只腿触碰到,我很明显感受到头的一侧陷下去一点,床吱呀一声。闷油瓶的吐息几乎洒在我的脸上。

这种感觉太过悚然!我终于睁开眼。房间里这么暗,为什么我还能看清闷油瓶脸上每一处细节。

“你不要逼我。”我这样对他说。

闷油瓶俯视着我。

我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两个。我极度冷静,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说:“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我现在连精神体实体化都做不到,犯不着搞这种没意义的牺牲,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再多活几年,可能性也微乎及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

“吴邪。”

我几近绝望地发现闷油瓶就这样轻而易举就让我闭上嘴。

而闷油瓶问我:“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什么?

年轻时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都敢闯,什么都敢犯。

后来的我形单影只孤注一掷,以绝对决绝的姿态开这一盘沙海局。

现在的我在怕什么?

闷油瓶说:“我都明白的。”

闷油瓶又俯下来一点。我条件反射伸手抵住他,抬头刚刚好望进他的眼里。

我意外发现,我突然意识到,他眼里的不是以往的平淡,反而像是更深一点的,已经是我不敢琢磨的一些东西。

你都明白些什么?

我都明白些什么?

黑豹那份闷油瓶默许甚至不动声色放肆开的依恋,胖子的揶揄,小花的一次又一次利诱至威逼,秀秀的泪水。

闷油瓶。

那些我不曾深想过的在那一刻滚滚而来,裹杂着的是不经意间就潜移默化出的,我对这个男人太多太过复杂的情感。

我曾伴雪山风声步步追寻他的足迹。

我曾于寒夜深处触碰到他苍凉的泪。

我曾在蛇毒幻境骤然滋生滔天的恨。

刚觉醒的那几天,我枯坐在角落抽着一支又一支的烟,昏暗里我注视指尖火星点点。我在想什么?

那些所有可能发生的变故,那些所有需要推倒又重来的东西我竟然通通都不在意起来。我在想什么?

闷油瓶。

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

闷油瓶说:“一开始就知道了。”

闷油瓶说:“我明白的。”

看得太透澈的,一直一直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的闷油瓶现在正以一种绝对的方式告诉我他明白的。

他俯下身来。

【小剧场】

花:我昨晚还想了一晚上怎么办,结果今天一大早看见那对狗男男……

黑:我都说了干脆霸王硬上弓,生米都成熟饭了,多好,非要……

花:闭嘴。我叫秀秀了。

黑:……

黑:花儿爷,我给您倒茶。

评论(3)

热度(118)